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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编前语】

税收“鹅叫论”到底荒谬在哪里?

       

毋庸讳言,四年来,关于“房产税”或“房地产税”持续不断的热议,本身就已经说明这一税种的特殊性。问题或在于,之前关于“房地产税”开征的理由,主要是“降低房价论”与“公平论”,至于房地产税开征后是否真的能降低房价,或者有助纳税人之间的税负公平,遏制国民之间收入分配悬殊的趋势等问题倒在其次。至少这些主张征税者知道,房地产税的征收意味着国民个人财富的减少,税收是一种“必要的恶”,征税的必须理由站得住脚。而且,目前政府用税的效率不高,合意性比较低,因之不能赤裸裸地征收,得努力寻找一些可以放在台面上的说法。直言之,之前主张征收房地产税者尽管几分伪善,但知道目前征收房地产税的理由有些牵强。

 

遗憾的是,房地产税法被列入立法计划之后有些媒体抛出的“鹅叫论”,显然令国人惊诧莫名、大跌眼镜了!岂不知“鹅叫论”出自17世纪法国财政学家科尔伯(Colbert1619-1683)之口,在他看来,财政这套玩意,只是“拔最多的鹅毛,听最少的鹅叫”(Plucking the goose with as little squealing as possible)。关键是,当时法国正处于封建剥削时代,科尔伯鼓吹的是一种财政剥削理论,仅仅把税收当做一种敛财的技术工具而已。在科尔伯眼里,百姓就是鹅,剥削者就是养鹅的人。因此,杀鹅、吃鹅、卖鹅,还是拔鹅毛,一切皆在于主人的好恶与意志,核心在于,鹅能不能给主人带来丰厚的利润。问题是,就是主张“鹅叫论”的法国,1789年就爆发的法国大革命,就是因为严重的税收拔毛不公,鹅叫痛苦之至所致。

 

史载,大革命前夕,第一等级、第二等级虽然多已失去领地,但却不交税,又有特权,享有年金。封建专制国家就把沉重的财政负担统统转移给第三等级。而第三等级要交的租税,据托克维尔统计,就有军役税、人头税、念一税、年贡、劳役、附加税、注册税等等——法国成为一个主要靠穷人纳税的国家。难怪当代美国税法学家查尔斯•亚当斯一针见血地指出:“税收在中世纪并一直到现代社会,都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。在英国内战、美国革命和法国革命中,税收问题都是最重要的,甚至连儿童的学校教科书都关注税收问题。”

 

其实,西方如此,中国历朝历代的兴亡同样如此,比如秦二世、隋二世而亡,皆因赋税之痛太甚。

 

道理就在于,在此种“鹅叫论”,“只要你收税收得多,而不至于惹乱子,这便算办税能手”。但问题是,“流弊所及,凡是办税的人,俱以掊克为能,以聚敛为尚”(崔敬伯语),逻辑上,都会走上横征暴敛、竭泽而渔的绝境,最终引起纳税者的反抗与革命,引发系统性的税收风险。

 

由此可见,“鹅叫论”当休矣!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当然,“鹅叫论”只是一种打比方的税法,意即征税也要讲究艺术。问题是,税收毕竟是一种“必要的恶”,而且,不论是在封建专制时代,还是在现代民主时代,都是如此。因为,税是国民用来从政府那里交换公共产品与服务的价款。本质就在于,有两种根本不同的“鹅叫”效应:一种是“痛,并痛着,等待鹅毛换回的糟糠活下去”;另一种是“痛,并快乐着,等待享受鹅毛换回的福利幸福地生活”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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