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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编前语】

两间土屋与财政部长

傅光明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湖北省红安高桥李先念故居纪念园有两间土屋,位于九龙冲山上。这两间土砖屋的简朴,实在是李先念一生的写照。

       黄色土砖屋的故居,土木结构,两间屋仅五十多平方米。这个原名叫石家田的村庄,生活过李先念祖辈几代人。李先念家是靠租佃地主的几亩薄田为生。当时的大地主吴铁成,有田地数百石,许多偏远的山地不便耕种,就在附近搭建茅草屋,称为庄屋。李先念的祖辈和父辈因租种吴家的庄田,才住进了此庄屋,也就是李先念出生的旧居,实际上产权还不是他家的。此庄屋原有两排,每排四间,两排之间间隔土墙,形成东西两个院落。李家住西院,陈家住东院。1909年6月23日李先念出生于此。以后一直在艰难的岁月里成长。1926年他参加农协走上了革命道路。此间,其祖父、父亲、伯父相继去世,房屋闲置,日渐破败,前排两间因无人居住而损毁。新中国成立后,政府将故居收回并加以维护保护,2006年5月25日被国务院公布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

       在一间房屋正面墙壁上,有一张李先念从曾祖以来的系列家谱的示意图。导游介绍说:曾祖李玉龙是从河南逃荒要饭过来的,祖父李树职,生有二子,一名李成盛,一名李成元。李先念的母亲李王氏,是在邻近的陈家生有三子二女因当家人去世而改嫁到李家的,生有李泽臣和李先念。因家庭困难,兄弟二人均送人寄养。他家的卧室和厨房在一起,一个灶台、一个米缸、三个土柜,一张床,非常干净。

       李先念故居文化纪念馆,陈列了李先念在北京办公的简陋条件。一张办公桌子,几张沙发,同他的房屋一样干净朴素。

       李先念是伟大的革命家、政治家、军事家。他的一生浓缩了中国革命、建设、改革的全过程。他家的祖祖辈辈都是最底层的穷人。他9岁到私塾读书,只念了2年书,12岁学木工,随后到汉口打棺材,他后来说自己是给旧社会做棺材的人。北伐军进入武汉,他从汉口投身于农民运动。1927年12月参加黄麻起义,在革命最低谷时入了党。22岁担任家乡高桥区苏维埃主席,县委书记,团政委。23岁任红四军11师政治委员,24岁任30军政委,是最年轻的政委。此后,参加长征,三次过草地;率领西路军西征,失败后回到延安;创建新四军第五师,是我党七大战区之一;拉开了著名的中原战役;千里跃进大别山;首任湖北省省委书记、军区司令,政委,主持全面工作五年。1954年调任财政部长,1975年离开,在财政部长任上达21年。担任副总理26年,创造了历史奇迹。1983年任国家主席,1988年任政协主席。1992年6月21日在北京去世,享年86岁。他一生充满了传奇,从一个贫困的农民孩子成长为杰出的财政部长,国家主席,是20世纪中国人民的传奇,是我们党光荣苦难历史的传奇。

       1954年,毛泽东指名让李先念兼任财政部部长,并亲自打电话邀请他到中南海面晤。李先念非常谦虚,对毛泽东说,我文化太低,干不了,还是选一个水平高的人领导财政工作吧。毛泽东说:“你干不了,不想干,只好把国民党的财政部长宋子文从台湾请回来,让他干好了。”李先念表示服从中央决定,这样一干就是21多年。

       李先念担任财政部长的时期,正是国家经济发展坷坎曲折,经历了三年自然灾害、十年文革的困难时期,他注重支持经济发展,把发展生产,增收节支,作为筹集资金的法宝。他十分重视对财政体制的改革,把它看成是财政调动各方面积极性、支持和促进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枢纽。李先念提出了这一系列财政体制改革的设想,调整了中央和地方的经济关系,调动了地方发展经济的积极性。他的这些思想,后来被吸收进毛泽东的《论十大关系》一文。李先念积极贯彻周恩来提出的要在综合平衡中稳步前进的方针,赞同陈云提出的“建设规模要和国力相适应”和坚持财政信贷物资综合平衡的重要观点,并在实际运用中,有所创新,有所发展。李先念抓综合平衡,坚持从全局出发,统筹兼顾。在抓社会购买力与商品供应量平衡的工作中,1958年,“大跃进”运动兴起。一时间,全国各地浮夸成风。李先念亲自到河南、湖北等地深入基层调查研究。调查的结果让他十分忧心。在一片叫好声中,他把发现的问题实事求是地报告给了毛泽东。同时,他在许多场合反复叮嘱财政部工作人员:财政数字绝对不能搞浮夸。精打细算、严格把关,就成了李先念理财的突出特点。有人说财政屁股后头两把刀,不是砍,就是削。李先念说,这个讲得不错。要钱的人多,钱就这么多,不砍不削怎么办呢?他关心群众生活,关心日用轻工业品的生产和供应。对于出现的奶嘴儿、头发卡子等小商品供应不足的情况,他甚至也会记在心上,提醒大家组织生产。李先念为人宽厚,待人诚恳,在关键时刻,主持公道,保护干部。他工作深入,作风民主,乐于听取不同意见,深受广大财政干部的爱戴。

       1975年,李先念的财长生涯画上了句号。21年干干净净、为民理财,为强国富民精心筹划;21年殚精竭虑、无怨无悔,为中国经济的发展立下不可磨灭的功勋。李先念的理财岁月已经镌刻在共和国的历史丰碑上。

       陈云同志对先念同志的评价,一个是“久经沙场,英勇善战”,一句话叫做“将军管经济,很快精通经济工作,十分难得”。曾经,毛泽东接见古巴政府的主要领导人切•格瓦拉,谈话间,毛泽东指着陪同的李先念语出惊人。他对格瓦拉说,你不是经济学家,可你却是古巴革命政府银行的行长。我们刚刚夺取政权的时候,也没有经济方面的管理人才,只好抓个“大兵”来管钱。事实证明,他管得很好啊!

       李先念一生不爱钱。1932年6月,国民党对鄂豫皖苏区进行了重点围剿,李先念带领部队转移,他的母亲到战场上看他,临走时偷偷把两块银元放在他的口袋里,一走路,口袋里叮当地响了起来,他才发现,便又托乡民捎了回去,从此他再也没有见到母亲。他任33团政委时,都是将光洋分散给部下保管。有一次有个部下在搬家时把100多块光洋丢了,李先念没有批评他们,而是要他们耐心细致地寻找,最后终于在一家农户墙根边的铺草中找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李先念是红安人民的杰出代表,是红安精神的高尚人格体现。红安诞生了223位将军,牺牲了14万烈士,在册烈士有22552人。烈士纪念馆陈列了263位烈士的事迹。李先念家乡的高桥地区共牺牲了1577名烈士,幸存33人,有12名将军,包括陈锡联、詹才芳、王近山等人。伟大的红安精神是一要三不要,要革命:不要钱,不要家,不要命;一图二不图,图奉献,不图名,不图利。百折不挠、不胜不休。正是这种红安精神孕育了伟人李先念的成长。我想,两间土砖屋里诞生了财政部长,也不足为奇了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原载财政部《财政文学》2014年第8期

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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